预测未来的命运(自由与命运)

你对“人工智能”有什么样的印象？

是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里，那个被输入情感程序的机器人小男孩，苦苦寻找不存在的母亲的故事吗？

还是由中国香港汉森机器人技术公司开发的类人机器人，那个历史上首个拥有公民身份的索菲亚？

不得不说，人工智能现在已经逐渐渗透到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
比如史无前例的自动驾驶，就正在重构我们头脑中的出行地图和人类生活图景。

而今天的人工智能技术也正在翻译、写作、绘画等人文和艺术领域进行大胆的尝试。

未来的世界将是什么样子？人类又将面临哪些挑战？

这本《未来简史》就为我们做出了一些假设。

本书的作者叫做尤瓦尔·赫拉利，他于1976年出生于以色列，是一名历史学家，也是牛津大学历史学的博士和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历史系教授。

尤瓦尔赫拉利的上一本著作《人类简史》也曾得到过比尔盖茨、扎克伯格的书单推荐，还被30个国家争相购买版权。

如果说《人类简史》讲的是人类从哪里来,那么这本《未来简史》描述的就是人类要往哪里去。

但是赫拉利本人明确表示：

他的目的并不是要预测未来，只是针对目前未来的发展提出几个问题，并尽可能作出解答。

一、人类依靠"意识"和意义征服世界。

在历史学家的眼中，人类过去所经历的一切，其实是一系列偶然事件的产物，历史的走向并非必然,因此就有了可以改变的空间。

历史上的人们，总是面临着三大问题：他们分别是饥荒、瘟疫和战争。

在过去，人类向各种神灵祈求，也为了对抗自然而发明各种工具、规则和社会系统，但是仍然有太多人因为疾病、暴力、饥饿而死去。许多思想家曾经认为，这三大问题根本就是"宇宙计划"的一部分，人类永远无法摆脱。

可是直到今天,由于科技、政治和经济的发展，这三个问题我们都控制住了。农业社会时代，有15%的死亡人数来自暴力；到了20世纪，这一比例下降了10%，而从21世纪开始，暴力已经不是人类死亡率的一大凶手。2010年，死于饥荒和营养不良的人一共才100万。而全球对于瘟疫和疾病的控制也越来越成熟。

到现在，人类的目标不再只是对抗自然,更是想要成为"神人"。

集狩猎时代的人都是"泛灵论者"，认为万物皆有灵性，一切生命平等。

农业革命以后，很多动物被人类驯服，为人类所用,这种平等的关系就消失了，"有神论"就此诞生，基督教就是农业社会的产物，认为只有人才可以和神对话沟通，可以主宰一切生物;

进化论的出现，让这套说法再次陷入危机，再加上人类社会进步迅速，力量强大，可以直接对自然界产生巨大的影响，“神”的保佑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。

因此人类需要另外一套新的理论说法，来证明自己比其他动物更高级、更宝贵。

赫拉利认为,人最强于其他动物的根本在于人有“意识”。

我们都知道,人有时会感觉快乐,有时会感觉愤怒,有时会感觉痛苦,有时会感觉幸福,这就是人类的"意识"表现,但是人为什么要有“意识”呢?

人比动物强的地方就在于，人类可以通过某种虚构出来的意义，把众多的群体高效地组织起来。

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,但是通过群体的努力,人类就可以对抗自然,可以发动战争,可以改变未来。

所谓的"神的旨意"、"国家利益"、"伦理道德",都不过是人们依靠"意识’创造出来的"联合想象",这些想象赋予人类"生存的意义",而人类依靠这些虚构意义去改造自己甚至改造世界。

赫拉利说:

“真正有实力的人类组织其实并不在乎真实的本质究竟如何,他们在乎的是把伪造出来的信仰强加给每个人,并且利用这个信仰去改变真实的世界。宗教更是这样。”

目前，曾经一度被人们奉为“真理”的《圣经》也开始遭受怀疑，很多考证指责其中的内容多数是后人虚构的，但是那又如何呢?

因为我们对真实现实的认识，并不能推动社会的变革，而我们透过宗教的意义为头脑虚构的现实，才能够切切实实地促使进步。

二、“自由主义”成为新的“宗教”指导人类发展。

什么是"自由主义"呢?

"自由主义"是西方国家的主流思想，其实是"人文主义"的一个分支。另外两个分支则是社会人文主义和进化人文主义。

人文主义提倡人性为上，倡导崇拜人性而非“神”。说白了就是以前神说了算,现在则是要听从自己的内心,内心觉得好的就是好的,觉得坏的就是坏的。

而自由主义属于人文主义最主流的一派思想，它们认为每个人都是独特的，拥有独特的自我和生命体验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颜色为世界添彩，因此应该让人们自由表达，听从内心的声音。

社会人文主义者则责怪自由主义者太过强调个人情感,忽略了他人的感受。他们会说，个人不应该进行自我探索，否则就落入了资本主义耽溺的罪恶和陷阱。

而进化人文主义者,则认为冲突是福不是祸,能够促成自然选择、推动进步，提倡"适者生存"。

这三大人文主义的分支互相争斗，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和一次冷战，再加上科技水平的不断进步，自由主义大获全胜。

在自由主义的影响下，政客们需要坚信大众选民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；艺术家们认为，能够打动人心的作品就是美的，大众不喜欢，就不是美的；经济学家则提倡，顾客就是上帝；而伦理道德则认为，知道内心觉得是对的，就是对的。

为什么说自由主义取代了宗教呢？赫拉利认为,宗教需要满足三个特点:

第一,它有一套道德规范,并且号称不是人类自己发明的;

第二,它还要给人们一个承诺,就是如果遵守规范,就能获得好处;

第三,它的目的是为了巩固人们设想的社会秩序。

这么来说，西方自由主义者讲的人权，其实就是一种"宗教"。

比如2015年,德国总理默克尔庇护难民时,有人可能会质问,为什么我们要接纳难民?自由主义就可以解释为,这是因为人人都有平等生存的权利,这不是我们个人或是总理个人可以决定的自然法则。

自由主义看上去挺有道理的,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。

三、自由主义所面对的未来危机。

"自由主义"的缺陷是什么呢?

要回答这个问题,我们需要理解"自由主义"所包含的三大原则。

第一个原则是，每个人都有单一的不可分割的"自我";

第二个原则是，人类的"自我"是自由的,也就是提倡"人有自由意志";

第三个原则是，没有人能够取代"自我"做决定,"我"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。

而自由主义的危机就在于，现代科学已经能够证明，这三个原则，都是错的！

我们首先来看第一个原则:每个人都有单一的不可分割的"自我"。

人的大脑是由两个半球构成的，中间只有一束神经纤维作为连接。每个半球控制的是人类身体相反部位的运动。比如如果是右脑受伤，患者的左手左脚可能就无法正常行动；如果是左脑受伤，患者的右眼视野可能会受到限制等等。

而这个"割裂脑"的研究越是深入,人们发现单一的"自我"越是不可能。

为了研究人类的“自我”，研究人员邀请了一名男孩。

问这个男孩长大以后想做什么，左脑的逻辑和言语控制促使他说出自己想做一名“绘图员”。然后研究人员蒙住他的右眼，只让他的左眼去看问题，这时候他的右脑无法让他开口说话，但是却控制左手写下了“赛车手”这样一个答案。

也就是说，这男孩的身体里至少有两个"自我"，一个想做“绘图员”，一个想做“赛车手”，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?

我们再来看一下第二个原则:自由意识是不是真的存在?

18世纪时期，人类的大脑还是一个未解之谜，科学家们很难给出一个详细的解释说明意识是如何运作的。

如果有一个人犯罪，人们更倾向的答案是，这个人依靠着自己的自由意志做出了选择，他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。

而到了20世纪，人们的研究越深入，越是感受到“自由意志”的虚幻。人们的大脑里没有灵魂，只有各种基因、神经元、激素的组合。

如果有一个人犯罪，科学家们会告诉我们，这是因为他特定的基因和遭受刺激时，大脑特定的电化学反应的结果，和意志无关。

我们再来看一下第三个原则:没有人能够取代"自我"做决定,"我"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。真的是这样吗?

到目前为止,这一条原则也正在被科学颠覆。比如说,我们想要在购物网站上买一些东西,打开网页就会有相关东西的广告推荐,这其实是计算机根据我们平时的爱好和网络数据做出的判断。

赫拉利认为,人可能还没有算法了解自己,在未来,生物科技和人工智能会更加准确地监测人们的需求,有些需求甚至不是人类本身意识到的。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,人们可能都应该让算法替自己做决定。

人们没有单一的自我，也不一定拥有自由意志，并且算法可能比人类本身更了解人类。由此看来，世界会产生三大发展趋势，对应着三种人类不同的命运。

四、未来世界的三种人类。

第一种人类,是在人工智能的冲击之下,人作为一个工作者的经济、政治、军事价值消失,成为"无用之人";

第二种人类无法作为"个体"而拥有价值,只能在群体协作中作为一小部分拥有价值;

第三种人类就是依靠阶级地位和财富地位,通过生物学升级改造而成的"超级人类"。

曾经有一些经济学家做过预测，人类如果自身不能进化，迟早会被机器取代。

比如我们穿的衣服，曾经是人类手工编织，而现在全自动的纺布机也能够做得很好，并且不会出错；

再比如，人类带着心事和烦恼开车上路，很容易遇到交通事故，而换做自动驾驶，就不会出现这种错误；

我们曾经以为一些具备创造力的工作很难被机器替代，但现在已经出现了可以写作的人工智能。虽然不是所有的职业都会立刻被取代,但是这已经成为一个让人不得不感到担忧的趋势。

并且，社会系统在未来可能仍然需要人类，但是可能并不需要“个人”。

群体依然会有价值，但是单个的人可能不再被重视。

在未来，即便是“个人”还能够正常生存，强大的数据和生物工程也许会代替人类做选择，相当于剥夺了人类的思想自由。

一些人类获取能够通过生物学升级成为"神人",而三种人类的阶级划分也会更加严重。

"自由主义"再也站不住脚了，那人类的新信仰会是什么呢?

赫拉利认为：

也许是"技术人文主义",也许是"数据教"，算法之间互相配合和升级,算法自己产生新的算法，万物之网将独立于人类而存在。

到那个时候,万物之网就成了世界上第一个比人更宝贵的东西。

在全书的结尾,赫拉利邀请我们继续关注三个大问题,这三个问题涉及全书的基本假设,也许将来科学进步会有不同的答案，你也可以思考看看:

1、生物真的只是一堆算法吗?生命真的只是数据处理吗?

2、智能和意识,到底哪个更有价值?

3、如果那些没有意识但是有高度智能的算法比我们更了解自己,社会、政治和日常生活将是什么样的?